第104章 “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”-《玫色棋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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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质疑一句比一句尖锐,一句比一句更接近汪楠极力隐藏的真相边缘。汪楠感到后背的衬衫瞬间被冷汗浸透,但他强迫自己抬起头,迎向叶婧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,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:
“叶总,我对您,对叶氏,绝无二心!我与方小姐、赵小姐,除了必要的公事接触,绝无任何私下交易或利益勾连!‘启明’更是我们的谈判对手,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够了!”叶婧厉声打断他,胸膛剧烈起伏,显然怒极,“汪楠,收起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!我告诉你,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!你那点小心思,你以为我看不出来?!”
她猛地伸出手,指尖几乎戳到汪楠的鼻尖,声音因激动而撕裂:“你是不是觉得,在叶氏屈才了?觉得方佳那里更自由,更有‘意思’?觉得我给你的压力太大,束缚太多?所以你就开始动歪脑筋,开始给自己找后路,开始利用职务之便,搜集各种信息,甚至发展自己的‘渠道’,以备不时之需?!你是不是觉得,翅膀硬了,可以飞了?!”
“我没有!”汪楠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,屈辱、恐惧和被误解的愤怒交织在一起,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镇定,“叶总,您不能这样无端猜测!我所有的努力,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,为了不辜负您的信任!是您让我监控‘新锐材料’,我才去查!是您让我跟进‘启明’,我才去分析!我做的每一件事,都是按照您的指令!您现在却反过来质疑我的动机和忠诚,这公平吗?!”
“公平?”叶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她后退一步,看着汪楠,眼神里充满了失望、愤怒,还有一种更深沉的、近乎悲哀的冰冷,“汪楠,你跟我谈公平?你是不是忘了,你的一切,你的一切,都是我给的!”
最后这句话,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,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,震得汪楠耳膜嗡嗡作响。
“没有我,你现在可能还在某个小事务所里对着无穷无尽的合同条文咬笔头!没有我给你的机会、平台、资源,你能接触到‘盛达’、‘星火’、‘启明’这种级别的项目和人物?!你能在‘佳美’那种地方挥洒自如,得到方佳的‘赏识’?!你能住进这间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公寓,开着我配给你的车,拿着让无数人眼红的薪水?!你的能力?你的才华?没有我叶婧给你铺路,给你舞台,你什么都不是!你的一切,从头到脚,从里到外,都是我赋予的!你凭什么跟我谈公平?凭什么觉得自己有了选择的资格?凭什么……敢对我隐瞒,敢对我阳奉阴违,敢在心里打着那些小算盘?!”
她的话,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,精准而残忍地剖开了汪楠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、却也最真实不过的疮疤。是的,没有叶婧,就没有今天的汪楠。是叶婧将他从平庸中打捞出来,给予他光芒,赋予他价值,也……剥夺了他作为独立个体的尊严和选择权。他一直都知道,但从未像此刻这样,被叶婧如此赤裸、如此羞辱地、用近乎“恩主”对“奴仆”的口吻,血淋淋地摊开在面前。
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,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。那些“棋子”的刺痛,“第一次感到力量”的虚幻,“从棋子到棋手”的野望……在叶婧这番“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”的终极宣告面前,显得如此可笑,如此不堪一击。他以为自己有了秘密,有了筹码,开始尝试掌控命运,却忘了,他命运的缰绳,从未真正脱离过叶婧的掌心。
他感到浑身冰冷,血液倒流,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想反驳,想怒吼,想将自己发现的关于“新锐材料”那个足以将刘文瀚、甚至可能牵连方佳拖下水的“致命把柄”摔在她脸上,想告诉她他不是一无是处,不是完全依附于她的寄生虫!但他不能。那个把柄是他最后的、也是最危险的底牌,现在亮出,要么同归于尽,要么彻底失去转圜余地。
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,瞪着叶婧,眼睛因愤怒和屈辱而布满血丝,胸膛剧烈起伏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、却无力反抗的困兽。
叶婧看着他这副样子,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,或许是快意,或许是怜悯,又或许只是一片更深的疲惫和空虚。她缓缓转过身,走回办公桌后,颓然坐下,用手撑住额头,声音重新变得低沉、沙哑,却依旧冰冷:
“汪楠,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。但你逼我的。”她顿了顿,似乎平复了一下情绪,“‘新锐材料’的事情,我会处理。你的信息……有用。你的建议,我也会考虑。但从现在开始,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——盯死‘启明’,特别是李明远。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,说了什么,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的改动,我都要知道。关于我父亲手稿的任何蛛丝马迹,绝不允许泄露到‘启明’那里。这是你唯一的工作,也是你唯一的价值证明。”
她抬起头,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,再次锁定汪楠:“至于你那些‘非公开的商业情报渠道’,还有你心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,给我收起来。永远记住,你的一切,包括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,都是我叶婧给的。我既然能给,也能随时收回。 别再让我失望,也别再……挑战我的底线。出去。”
最后两个字,轻飘飘的,却带着千钧之力,将汪楠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,也宣告了这场单方面碾压、充满羞辱与权力宣告的对话的终结。
汪楠站在原地,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。他感到喉咙发紧,眼眶发热,有一种强烈的、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。但他最终,什么也没做。他只是深深地、缓缓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,用尽全身力气,控制住颤抖的手指和几乎要爆裂的胸腔,微微欠身,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:
“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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